我看萧红的一生(一):原生家庭与性格(萧红的一生是怎么样的)
依旧先声明,我不是什么专家学者,我所写的都是我从个人经验和理解出发,对萧红女士的人生和性格做一点分析,纯主观意见、个人观点。
萧红女士出生于1911年端午节阳历6月1日。我比她晚了几十年又一周,所以我俩都是双子座。
萧红女士出生于哈尔滨北面的一座小县城-呼兰城,松花江的支流呼兰河从城的西南角流过。我出生在比呼兰还北的一个小乡村,村东的通肯河向南注入呼兰河,是呼兰河的一条支流。可能因为地缘以及星座的接近,我对萧红女士有着一种天然的亲切感,并混合着尊敬和怜惜。
萧红的原生家庭分析
萧红女士出生于一个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家庭,衣食无忧,从她成年后高挑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就能看出来,她成长过程中的营养是非常好的。
精神上的营养,她获得的是远远不如物质上的。
第一,她的父亲是个冷酷的人。他三岁丧母,十二岁过继给萧红祖父做儿子,或许是过早失去母爱,他的世界似乎没什么温度。萧红在《永久的憧憬和追求》里曾说他“为着贪婪而失了人性”,对谁都“吝啬而疏远”。他是可以为着两匹马和萧红祖父吵上一夜的人;是结婚十年的妻子病逝后不到三月便娶新人的人;是会动手打萧红、虐待仆人的人。
第二,她的亲生母亲也不和善。在《家族以外的人》里,她是和丈夫一起虐待有二伯的。而且,首先萧红出生时不是男孩,父母便已经不大喜欢了,其次,萧红被祖父宠溺的非常顽皮不听父母话,进一步恶化了亲子关系。萧红在文章里写道,她上树不下来,母亲是会拿小石头不停砸她,或者拿叉子捅她的,有时甚至于把她弄到受伤皮破。然而,再怎么样,姜玉兰还是她的亲生母亲,萧红八岁时,姜玉兰病死了,时年34岁。萧红在《感情的碎片》这篇短短的小文中记述了她对于母亲病逝的一点回忆。很难说情深,但笔触凄楚。毕竟幼年丧母,而萧红的继母是连不咋合格的亲生母亲都不如的。
第三,她的祖母也不和善。萧红的祖父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家里是萧红的祖母当家,所以祖母是个厉害角色。《呼兰河传》里萧红写到过祖母为了阻止萧红捅窗纸,是拿针在另一侧扎过萧红手指的。她也写过“祖母骂祖父时,我便拉着祖父去后园”。不过这个厉害的祖母在萧红六岁时去世了。
第四,她的继母也不是温柔敦厚的人。在《两个朋友》里,萧红写出了一个继母对继子的仇视和背后的手段和挑拨,读得我心惊,感觉分明是回忆,杜撰不来的,因为里面提到了萧红弟弟和祖父。而在《小城三月》里的继母,是没有这样面目可憎的,甚至显示了不少的同情心。不过萧红在一篇散文里也写了“后来继母也怕父亲了”,或许在萧红已经不再是小孩子时,两个人因为共同的压迫者,互相的敌意已经减少了吧。
萧红童年里最重要的人就是祖父,是给了她无条件爱和宠溺的唯一的一个亲人,如她自己所言:“从祖父那里,知道了人生除掉冰冷和憎恶之外,还有温暖和爱。”不过在祖父因为“有钱人的孩子不能受委屈”,而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好心带迷路的小萧红回家的洋车夫之后,萧红在《蹲在洋车上》写到“所以后来,无论祖父对我怎样疼爱,心里总是生着隔膜。”萧红的祖父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为人也不算坏,对穷人有一定的同情心但不多,总体来说从生到死都是一个觉得我富你穷天经地义的地主。而萧红自始至终都有一个没有被阶级分化毒害过的天真良善的灵魂。
然而当祖父死掉的时候,这个家里唯一让萧红留恋的温暖和爱的光源熄灭了。这或许也是为什么萧红在外面吃了那么许多苦头都没有再回到自己逃出的这个家庭的主要原因吧,因为祖父死了,对她来说,家里只剩下“冰冷和憎恶”了。
另外一个曾使萧红感受到温暖,并欢喜的人,是她的“伯父”,但是她在成长中逐渐看明白他的“爱”是有条件的,是《镀金的学说》。
萧红的性格养成
第一,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后园生活,带给她一份野性,一份对自然景物、声色光影的熟悉和敏锐,一份没被人为破坏的灵气和一颗赤子之心。这是她后来成为文学家的一个内在基础。北京鲁迅纪念馆馆长有一据评价萧红的话,我很认同:“萧红是个天籁”。萧红的文字,之所以能那样空灵、清新,就是来自于一颗曾无限接近自然的灵魂。多年以后萧军在回忆他们的初见时,写到彻夜长谈后萧红给他的印象:“一个晶透、美好、聪慧、光亮的灵魂”。
第二,不懂人情、不谙世事,不知道人生多艰难、社会多险恶,说好听点是天真,说难听点是幼稚。仔细看看萧红的成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人爱,有人打骂,但无人教导。这直接导致萧红对世事人情几乎一无所知。比如很典型的事件:她六岁时祖母去世,她顶个扣在酱缸上的大铁锅玩,被父亲一脚踢翻在地。没有一个人来给萧红讲,这是怎样的大事,应该守那样的规矩,完全没有。萧红除了一个溺爱她任她为所欲为的祖父,其他亲人都是简单粗暴地打骂或惩罚,没有一个人,包括她祖父,给她讲道理讲规矩讲人情讲冷暖。小萧红只能从一个个痛苦中得到经验和教训,事实上,萧红后面一生都是这样的成长模式,这让她吃了非常多不必要的苦头,我甚至可以说这种“在战斗中学习战斗”的模式直接导致了她英年早逝。
第三,因为有爱而坚韧、因为宠溺而倔强。
一个孩子有人真心疼爱,她的心就是软的,是被爱填满的。而一个柔软的心,对应的往往是坚韧的灵魂,爱和生是相连的。得抑郁症、自杀的,大概率都是小时候缺乏稳定的陪伴和无条件的爱的。
但是毫无原则的宠溺,又很容易养成一个孩子为所欲为的个性,或者说,她习惯了我行我素,便不大容易向他人的妥协,形成一种执拗、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甚至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性格。
这种坚韧决定了萧红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放弃过自救;比如第一次生存危机,她选择了汪恩甲;第二次生存危机,她选择了联系报社;第三次生存危机,她选择了跳窗出逃。换个二十岁的少女,萧红的经历够她死好几回了。
但是她的天真和倔强,又增加了她无数的苦难。比如她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但就是不回衣食无忧的家;比如她和萧军的感情危机,化解不了还不放弃,东跑西颠逃来逃去逃不开内心的挣扎,如果没有端木分了她的心,估计还得纠缠很久;比如她为怕打扰鲁迅,竟然去了东京一封信没给鲁迅写,想不到在鲁迅方面来说她是杳无音信了。这可以说造成了终身遗憾,连我都常常为她的这个选择叹息不止。
萧红就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环境成长起来的一个孩子。自然给了她灵性、爱给了她坚韧、缺乏约束和教导则使她倔强而幼稚。性格决定命运,她后期的种种经历,波折,其实很多都来自她的倔强个性与不顾后果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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